亂講日誌

「紅宇，老師要給你一個忠告」

「嗯」

「人生就像兩杯水，一杯苦，一杯甜，看你要先喝哪一杯」

「mmm.....，嗯」

「記住了嗎」

「記住了」

這是15歲那年，我的數學家教老師跟我說的一句話，化約到非常簡單易懂的人生哲學，對一個15歲的小孩來說，那簡單到我現在還是完全不相信。理所當然的我早就已經把所有他教過的東西忘光了，只剩下這句話。

到現在，即使是他家樓下的店鋪全都改過，附近的馬路也不太一樣了，可是對於他家樓下以前的樣子記得一清二楚。從停腳踏車的地方，走進管理室，按七樓的門鈴，開門，解習題，在沙發上喝柳丁汁（有時候是水），拿著老師給的50塊去吃晚餐，然後吃掉30塊，把20塊拿來買玩具，被發現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零用錢卻有玩具玩，被媽媽逼供後招出來的，不過老師聽了之後，只是訝異的說「你把錢省下來就是為了買玩具喔？」，就沒說話了的這些事情記得一清二楚，就差沒把樓下店家賣的A漫封面記起來一樣（這個倒真的忘了）。

曾經有一次上課時，一進去老師就跟我說，他下午作了個春夢，師母在旁邊嚇一跳的說「怎麼跟小孩子講這個」，老師倒是一點都不以為意，笑得很開心，他們家的沙發是綠色的，傍晚的時候會從落地窗的方向飄進來工業區的廢氣，門也是綠色的。

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，老實說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，還記得補習費一個月一萬塊（這也許是為什麼我有晚餐錢可以拿的原因），附近是我念的國中，還有小六補習的地方，街口有一座灶，傍晚的時候會有歐巴桑燒火煮水，她是我同學的外婆，同學綽號叫大牛，燒火的原因是因為煙可以趨蚊子，小六的補習老師是我的導師，姓秦；國中的家教老師姓李。

就降，沒了。